■ 劉勁鬆
每年校園裡的荔枝樹挂滿紅果的時候,就到了畢業季。這是一個充滿甜蜜和慌亂的季節,成群結隊的畢業生揚著青春的笑臉,湊在荔枝樹下、芳草地上,喜滋滋地將碩士帽、學士帽高高拋起,就像一顆顆飛揚的心,那種告別校園、走向社會的喜悅氣氛盈滿了整個校園。
今年的畢業季卻是人在雲端。校園裡的荔枝樹照例挂滿了累累果實,卻寂寞地不見那些穿學士服、碩士服的畢業生們來嬉戲拍照。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疫情,畢業生們隻能各自留在家中,等待“雲畢業”。
我的研究生小倩今年畢業,前不久剛剛參加了雲答辯。說起雲畢業,仍滯留在內蒙古家裡的小倩不無憂慮,因為還沒有如願獲得理想offer。本科生們往年會有很多選擇出國留學深造,今年申請出國的學生卻面對進退兩難的窘境,能不能順利出國深造還無法確定,想求職卻已錯過了去年的秋招。
2020年畢業生被稱為“史上最難一屆畢業生”,由此我想起自己人生的三個畢業季,三次錯失畢業典禮,太沒有儀式感了,但似乎又別無選擇。
去年大學畢業30年同學聚會時,有同學回憶起當年的畢業典禮,我卻毫無印象。1989年面臨大學畢業,不期然遭遇了人生第一個考驗,以至於大學生活以不歡而散告終。那時的我們從“天之驕子”雲端跌落,不知未來在哪裡,內心滿是淒惶。那一年我21歲,隻身來到冰城,幸運趕上90年代傳統媒體飛速發展的時代,作為一個媒體人,我得到了最好的鍛煉和成長。
30歲那年我考取母校的在職研究生,畢業時因工作無法分身,再一次與畢業典禮失之交臂。40歲時,我已南下深圳成為一名高校教師,“高齡”深造考取了博士,而畢業時仍未能去戴一戴博士帽。
所以我常常跟學生們講起自己的畢業季,並不是為了展示我們這一代人的痛苦和磨難,也不是為了顯示自己有多堅強。說實話,當時21歲的我一點也不堅強,內心充滿了苦悶和彷徨。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環境,也都有自己的煩惱和困境。是生活把我們每個人推到了舞台中央,無論你願不願意,我們都要用自己的方式去成長。
幾天前,谷歌首席執行官Sundar Pichai通過網絡發表畢業典禮演講,鼓勵2020屆畢業生:“每一代人都會面臨新的挑戰,你們終將戰勝困難!”
當時代洪流裹挾著把每一個人放到風口浪尖,你別無選擇,隻能順勢而為。畢業雖在“雲端”,生活卻要腳踏實地,行穩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