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雨，像水柱一樣，從天上砸下來，光聽聲音，心裡都發毛。”回想起前幾天的遭遇，村民李志學仍心有余悸。
近日，因持續的強降雨天氣，貴州遵義的部分地區發生洪澇災害，其中正安縣碧峰鎮是重災區，短時間內，一度降下超過260毫米的大暴雨，房屋、道路均不同程度受損。
“都醒醒了，趕緊起來，快跑到高地去！”6月12日凌晨3點左右，大雨傾盆，碧峰鎮上空突然響起廣播，高音喇叭裡不停傳來警示聲。鎮黨委書記鄭德健站在大雨中，舉著喇叭大聲地喊著。
此時，生活著38位老人的碧峰鎮敬老院，一下子成了救援撤離的重點。
“快，大家起來幫個忙，先把一樓的老人背到二樓去！”聽到警報聲，敬老院管理人員賀勇拿起衣服就往外跑。一樓住著9位行動不便的老人。
“快，快，快！雨越下越大了，抓緊轉移！”在賀勇和同事的幫助下，其中6位老人安全轉移到了二樓。
“水要上來了，還剩3個人，有一個還是聾啞老人，怎麼辦？”
“用床單纏成繩子，放到一樓去，拼盡全力都要保障他們的安全！”聽到同事的大聲呼喊，賀勇急了。
隻見他把繩子一頭纏在腰上，一頭纏在窗子欄杆上，蹚著水，把老人挨個背到了安全地帶。反復確認一樓沒人后，賀勇癱坐在椅子上，終於能喘口氣。
老人安全了，孩子們也讓人揪心。
離敬老院不遠的碧峰中學，還住著上百名寄宿生。學校緊靠河流，又在公路下方，很容易遭受洪水襲擊。
“快把孩子們都叫起來！”看著雨勢越來越大，碧峰中學教師史俊一邊跑一邊喊，“起來！洪水要來了！”
聽到史俊的聲音，學校老師趕緊行動起來，像接力一樣，把學生逐一送到安全的教室。
本以為一切都在掌控中，但洪水突然從四面八方涌來，水位很快上升到史俊的腰間。
“剩下的29名學生怎麼過去？”看著水位不斷抬升，史俊急得直打轉。眼前的斜坡是轉移的必經之路，如果沒有支撐物和拉力繩，直接下水太危險。
沒時間等了。史俊挪到水中央，一不小心，直接摔倒在水裡，眼見要被沖走，他一把抓住旁邊的花壇。危急關頭，教師王先友急忙跑去器材室，拿來拔河繩，一端系在斜坡的大樹上，一端丟向宿舍樓。
“來，接住繩子！”王先友鉚足了勁，奮力一扔。
“接住了，接住了！”看到史俊成功將繩子綁到欄杆上，大家的心才定了下來。
這段不足20米的路段，老師們按兩三米一人間隔分布，用盡力氣拉直繩子。撤離過程中，不少學生的鞋子都被水沖走了。
“不要管鞋，撤，快點撤！”史俊扯著嗓子喊。
“還有人嗎？再仔細找找！”
“沒得，沒得！”
史俊跟同事們一起，一個緊接一個，把所有學生安全轉移了出來。
清點完人數，看著孩子們一個不少，史俊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原刊於《 人民日報 》（ 2020年06月17日 04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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