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裡娃歌聲激蕩“貴州屋脊”

貴州日報當代融媒體記者 尚宇杰

“萬花筒點綴你炫目的瞳孔,湛藍天空會因為你而出現彩虹……”一群小學生唱著帶有搖滾風格的《為你唱首歌》,動人歌聲激蕩在“貴州屋脊”——韭菜坪。

雨后的韭菜坪,雲霧環繞在郁郁蔥蔥的山間,在這個貴州與天空最近的地方,六盤水市鐘山區大灣鎮海嘎小學坐落其間。

因為熱愛音樂,2014年來到海嘎小學的年輕教師顧亞的寢室裡總是放著一把吉他,閑暇之余,他總會彈上一曲。這個無意的舉動,改變了海嘎小學的這群孩子。

“當時才彈了一小段,就發現寢室門口擠滿了學生,他們眼中的那份好奇與渴望,我至今記憶深刻。”顧亞告訴記者,彈琴時,孩子們先是從門縫裡好奇地偷看,后來窗戶上也擠滿了一個個小腦袋。

一個想法在顧亞心頭產生——讓海嘎小學的孩子學樂器,成立樂隊。

“帶著一群不知樂器為何物的孩子玩音樂。”這個想法讓顧亞在自己的小圈子裡被嘲笑了好久,但是大家還是義無反顧地支持他。

在各方幫助下,學校獲得了一些捐贈來的樂器。2017年9月,第一批樂器捐贈到了海嘎小學,后面又陸陸續續送來了兩、三批。

2018年,遵義正安縣一個吉他廠說要給孩子們捐助一些樂器讓校長鄭龍很開心。“老板說給學校捐100個吉他,我都不敢相信。后來送到學校才發現,除了吉他,還有尤克裡裡、貝斯,總共有200件!”回憶當時的情景,鄭龍難掩興奮。

就這樣,這所“雲上學校”的音樂課開始了,海嘎小學裡傳出的不再隻有朗朗的讀書聲,還有悅耳動聽的音樂聲。

音樂,讓孩子們越發自信。

孩子們的變化隨處可見,上課認真聽講、下課井然有序,午飯后自發拿起樂器,在操場上、在教室裡三五成群練習,高年級的同學像“小老師”一樣低年級同學。

2020年6月18日,由海嘎小學六年級學生組成的“未知少年”樂隊翻唱中國著名搖滾樂隊——痛仰樂隊歌曲的視頻在微博流傳,痛仰樂隊官方賬號轉發並留言“希望有機會也能為你們唱首歌”。

被喜歡的樂隊點名表揚,孩子們很開心。“未知少年”樂隊主唱晏興雨知道這個消息后,十分激動。“除了唱歌,我也在學習彈吉他,以后我也要組樂隊玩音樂,感謝顧老師教我唱歌彈琴。”

晏興雨的改變,父親晏紅祥看在眼裡、喜在心裡,“我經常外出務工,說真的,沒照顧好孩子。幸好有學校老師幫助,我家興雨比以前開朗了好多,有時候回家還會唱歌給我聽。”晏紅祥說,自己要多賺錢,盡全力給女兒營造好的音樂學習環境。

“這不就是我們教育的初衷嗎,音樂真的讓孩子們變得自信快樂了。”顧亞說。

海嘎小學在素質教育方面取得的成功,離不開學校老師的辛勤付出。孩子們“音樂夢”的實現,更離不開鄭龍、顧亞等老師多年來的堅守。

1974年出生的鄭龍,大學報考的是師范大學定向專業。2002年,他和另外兩名老師來到了海嘎小學。

當時學校隻有一棟老舊平房,六個房間,沒有圍牆。由於不通水,師生們每天都要徒步十多分鐘去對面山后背水來用。“雖然有心理准備,但是當時的條件確實讓我心裡涼了半截。”鄭龍回憶。

當時的海嘎小學隻有十多個學生,生源問題成為學校繼續生存下去的一大難題。於是,鄭龍和同事開始到海嘎的每家每戶走訪,苦口婆心地招生、勸學。

盡管許多家長願意讓孩子就近上學,卻擔心老師在海嘎待不住,到時候孩子又隻能送到山下去。

“我保証不離開,好好教這些娃娃。”這句話,鄭龍不知重復了多少遍。

這句承諾,讓鄭龍贏得了海嘎人的信任,不少家長開始嘗試把孩子送來海嘎小學讀書,學生人數慢慢增加。

2016年,鄭龍辭掉了在臘寨小學兼職校長的工作,帶著其他七位老師上了山,加上學校原有的1人,9個人的教師隊伍組建起來,海嘎小學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完小”,語文、數學、英語、音樂……別的學校能開設的課程,海嘎小學一門都不少。

2019年夏天,海嘎小學迎來了建校以來的第一批畢業生。更讓鄭龍高興的是,學生數量持續增加,“我的夢想實現了。”

隨著六威高速公路建成通車,海嘎到六盤水市區車程現在僅需一個小時,老師們更安心了。

得益於脫貧攻堅的不斷推進,這些年,海嘎村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韭菜山下富村庄,一直以來黨在幫﹔村民致富奔小康,農家樂裡飯菜香……”海嘎小學老師原創的《海嘎之歌》,唱進了每一位鄉親的心田。

學習改變命運,知識成就未來。近年來,貴州深入推進貧困地區教育事業發展,致力於提升教師隊伍素質能力,讓貧困地區的孩子們都能接受良好的教育阻斷貧困代際傳遞,不斷成長為社會有用之才。海嘎小學的“復蘇”,正是貴州山區教育發展的有力佐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