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之后】

从身到心的“进城”

2021年04月09日14:12  来源:人民网-贵州频道
 

4月2日,《进城记》在全国公映。历经2年半的蹲点拍摄,导演焦波瘦了10多公斤,却向时代奉献了一部纪录片精品。

去年11月,《进城记》获得“第26届中国纪录片学术盛典”长片十佳作品殊荣,焦波则凭借此片获得最佳编导奖。

作为《出山记》姊妹篇,《进城记》沿用了真实美学风格,没有专业演员,没有预设台词,纯粹以搬迁群众的生活工作场景为拍摄内容,用朴素的镜头推动叙事,真实记录了2018年6月底以来,遵义易地扶贫搬迁群众走出大山、在城市开始新生活的历史进程。

从2018年1月首映的《出山记》,到如今上映的《进城记》,焦波团队两次将贵州遵义易地扶贫搬迁故事搬上全国银幕,为前后4年多的摄制工作划上了圆满句号。看懂《进城记》反映的时代内核,也就看清了中国易地扶贫搬迁后半篇文章的本质。

真实美学打开叙事张力

时代是一切思想与艺术的土壤。看懂《进城记》的精神内核,首先需要对故事发生的时代背景有基本认知。

中国的易地扶贫搬迁是一段史无前例、波澜壮阔的历史。“十三五”期间,全国易地扶贫搬迁960多万贫困人口,中西部地区还同步搬迁500万非贫困人口,相当于一个中等国家的人口规模。

如此大规模的农村人口迅速迁入城市,如何稳得住、有就业、能致富,是关乎中国城乡融合发展未来的深刻命题。《进城记》通过纪实美学的手法,生动反映了当地党委、政府如何带领搬迁群众融入城市生活,在易地扶贫搬迁后续扶持上“破题”的真实历程。

但《进城记》的意义不仅仅是接续,更是延展。如果说“出山”意味着村民克服恐惧、迎接未知,那么,“进城”则意味着村民必须直面新生活的现实挑战。与此同时,如何带领村民顺利从农民变市民,在城里安居乐业,更考验着党委、政府的智慧和能力。

在锣鼓喧天的喜庆氛围中,搬迁群众拉开了新生活的序幕。但,一切才刚刚开始——村民在“出山”后,等待他们和社区干部的,并不是一帆风顺,而更可能是一地鸡毛。

由此,“进城”推动了新矛盾的产生,而矛盾最为尖锐和集中的地方,也是故事生长的地方。将镜头对准矛盾从而推进叙事,是焦波一直以来擅长的表现手法。

微小切口窥见时代变迁

拍摄好宏大题材的难度,在于切口的精准——切口愈小愈细,则反映的时代面貌愈生动、愈深刻。

焦波团队选择将镜头对准了两组主人公:覃猛一家以及杨多晏一家。观众可以通过覃猛、杨多晏等搬迁群众在政府帮助下积极谋生的酸甜苦辣,瞥见中国易地扶贫搬迁进程中群众内生动力如何被激发的时代缩影。

影片开头的招聘会上,覃猛以阳光爽朗的笑脸形象首次露面。他来自务川自治县石朝乡一个贫困家庭,爸爸残疾,妈妈多病且智力残疾,但覃猛却始终积极乐观面对生活。

覃猛是年轻一代农民的代表,他虽然出身贫寒,但充满阳光、不甘平凡,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过去,贫穷的山村、贫瘠的土地承载不了他的梦想,唯有搬迁到城市,他才能在新的环境里拥抱更多机会和变化,去创造,去为新生活奋力拼搏。

影片中,覃猛高兴地说:“政府给我这个房子,就像沃土,上面有阳光照耀。”对覃猛来说,这片“沃土”带给他的,并不是一个确定性的结果,而是新生活的奔头和希望。

在社区扶持下,覃猛和妻子开起了小餐馆,又和朋友合伙搞婚礼鼓乐队。影片结束时,覃猛加入了一个影视团队,学习摄影……覃猛并非一帆风顺,而是一直在遇到问题、解决问题。他身上那种永不服输、敢于“折腾”的精神,让观众看到了一种向上生长的力量:城市给予年轻人以视野和机会,而年轻人又为城市带来活力。

如果说城市是年轻农民实现梦想的沃土,那么对于故土难离的中老年农民而言,他们不仅面临的困难限制更多、奋斗的成本更高,需要舍弃的精神桎梏也更繁杂。

相比年轻的覃猛,杨多晏所面临的生存困境更为沉重和复杂。杨多晏带着70多岁的老父亲和还在读小学的儿子搬进城市,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让儿子接受更好的教育,改变命运。

像杨多晏这样的“半劳动力”群众并不少,他们是易地扶贫搬迁后续工作中绕不开的“硬骨头”。过去的生产生活方式在他们骨子里打下了深刻的烙印,他们搬到城市,希望下一代有好的教育条件,自身却因身体、年龄等因素难以在城市谋生,他们的归属感也总是在城市和乡村间摇摆不定。

但我们欣慰地看到,这样的群体社区不仅没有放弃,还在积极想办法解决其就业问题。社区流转周边土地,召集搬迁群众开会,让大家群策群力共同谋划集体产业,确定打造蔬菜基地、开办惠民超市。这是我们坚持实事求是、创造性开展易地扶贫搬迁工作的缩影。

影片末尾,在社区的协调和帮助下,杨多晏申请到了5万元的“特惠贷”,作为养羊的启动资金。他跟儿子也和解,生活逐渐步入正轨。

一条主线讲述心灵之“变”

《进城记》所揭示的复杂矛盾,其实隐含着一条清晰的逻辑主线:搬迁农民从身到心的“进城”。

对于搬迁农民来说,最大挑战是什么呢?“改变”。因为,比起输入新的思想而言,洗掉旧的思想更为痛苦。

对搬入陌生城市的农民而言,固有的村社理性不再发挥作用,反而成为新生活的掣肘。他们不仅面临身份和居住环境的改变,更要面临生产生活方式和价值观的改变。

影片中有一个直抵灵魂的场景:杨多晏带儿子回了一次老家,却看到昔日那栋最熟悉的老屋早已夷为平地,白茫茫的大雪覆盖了眼前的一切。这景象,给父子俩的心灵带来了极大冲击,他们寻找哪里是过去爷爷住的屋子,哪里是曾经放羊的地方……找着找着,父子俩泣不成声。

从小生活在城里的人,常常难以理解农民对土地的依恋情结。通过焦波团队的镜头,我们才读懂农民在现实的局限和具体的困难面前,想要脱胎换骨地改变自己,不仅需要决心,更要克服角色剧烈转型的矛盾心理和精神阵痛。

“以前的老家和现在的老家不一样了,这个就是改变……我把这些所有的东西都不要了,让给他们了,能够让你受到好的教育,能够让你受到好的熏陶,能够让你接触社会,我不希望看到你比我还堕落。”杨多晏哽咽着对儿子说。

从出山、进城到返乡养羊,杨多晏为了养活在城里的孩子和老父亲,想尽办法。但他并不是简单地重复过去,他的精神内核已经产生了本质改变。

覃猛面对困难时的乐观和幽默,杨多晏在老家哭着喊出的那句“改变”,就是影片想要表达的主题。

那些意义非凡而难免疼痛的改变,是一代农民努力融入城市、开启新生活的集体记忆,也是写好易地扶贫搬迁后半篇文章的关键。感谢《进城记》用朴素的镜头记录下这些深刻的变迁,为中国脱贫攻坚战留下了一段珍贵而辉煌的史诗篇章。(遵义发布)

(责编:陈晶晶、陈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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