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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池河畔 耄耋老人与洪水猛兽搏斗了33年

2021年10月15日14:56 | 来源:人民网-贵州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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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27年,吴武生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没事就会到鸭池河边上走走,回想着在这条河上工作的点点滴滴。

1959年,吴武生从武汉长江水利学校毕业分来贵州工作。1961年,恰逢乌江水域资源开发,他被调至位于清镇市新店镇的鸭池河水文站工作,看水位、测水量、报水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一干就是33年。在他的带领下,鸭池河水文站连续3年评上甲等水文资料,为全省的先进水文站之一,他也被水利部评为全国水文系先进工作者。

吴武生把自己的全部奉献给了水文事业,那些年,考虑到他的家庭情况,组织多次决定调他到条件好点的地方工作,但都被他拒绝了。他的理由是:这里有我的事业,我不能离开。

如何观测水位、雨量?如何测验流量、泥沙?什么时候采用水位比降法、浮标法……如今,87岁高龄的他尽管已经离开岗位多年,但这些工作在他口中仍如数家珍,甚至已经深深扎进了他的脑海。

吴武生。

“33年来,他工作从未出过纰漏”

吴武生是站里文化水平最高的,也是数据整理做得最好的。1996年之前,雨量数据还没有实现自动传输。每年汛期,鸭池河水文站每天至少需要报汛一次。有时电话接不通,就需要有人在水文站和镇上邮局来回奔走,而吴武生主动挑起了这份担子。

“晚上准备睡觉时,看到外面天气骤变,就干脆不睡了。”吴武生表示,水文站的工作没个准点,一有下雨,无论多晚都要立刻到河边测量数据。在防汛抗旱的关键时刻,他一边要带头测量,一边要整理测量数据,当天上报。

有一年雨季,一场暴雨袭来,鸭池河水位暴涨,电话也断了线,他拿着最新测量的水文数据,马不停蹄地赶往镇上邮局。那时,从水文站到新店镇有条捷径,一条20余里的泥泞小路,他最快走完只花了不到1小时。在邮局发完报后,他又立马赶回站里继续观测。

在吴武生看来,水文工作是水资源开发利用的“侦察兵”,其中全面、规范的资料呈现是帮助水资源利用的最好标准。那时的他一个月就要记下满满一本的大小“水账”,账目里的数据更是了然于胸。在水文站工作的33年里,他没有漏报、缺报过一次。

鸭池河作为乌江上游重要支流,河流水量变化关系着下游临江而居的群众生命财产安全和企业生产安全。1987年5月,下游乌江渡电站施工如火如荼,但上游的鸭池河水文站却观测到一股洪峰涌来。为了确保电站施工安全,上级要求站里每5分钟汇报一次水位。情况紧急下,吴武生等人直接将电话、发报机搬到了河边,实时汇报水位数据,为电站施工提供了有力保障。

退休前,吴武生的办公室里有5部电话,分别通邮局、乌江渡电站和东风电站。每年汛期,他的工作时间每天都在12小时以上,一次洪峰涌来就是头10天晚上也不睡觉。现任鸭池河水文站站长陈兴安这样评价吴武生:“他把家安在了站里,工作尽职尽责,从没出过纰漏。”

“年轻人都害怕的测船他第一个上去”

水文人最不喜欢的两个工作节点,一个是下雨,一个是晚上。但水文工作与众不同的是,下雨的时候就是工作的时候,雨越大工作越忙,但也增加了工作危险。

受技术限制,80年代的水文人测量河中央的河水流速时,只能通过人工划船到河中央进行。为了保障数据的一致性,这艘测船的船头需要固定在一根钢丝绳上,只能左右移动。有一次,一场大雨如瓢泼般倾覆在鸭池河上,伴随河水倾泻而下的一些碎木、树枝拍打着测船,许多年轻人都被这一幕吓白了脸。吴武生见状第一个走上了船头,带头拉着船往河中央划去。那时,一场洪峰的测量过程一般都要持续2个小时以上。年轻的水文人经验不足,在船上难以正常工作,吴武生就带头测量、记录,等回过神来,全身已经湿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河水。

在水文站旁边,有一个宽20余米的峡口,是通往测量点的必经之路。“每一次峡口跳跃都是一次豪赌。”吴武生回忆,涨水时,峡口会被河水淹没,最深的地方甚至超过3米。每当下雨要去测量点时,吴武生会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从峡口的一端跳过去。

1994年,60岁的吴武生离开了水文一线,但在他心里,仍然牵挂着鸭池河水文站的工作。更希望位于水文站上游的东风水电站能尽快投入使用,群众生产生活会更加方便,鸭池河水流也会趋于平缓。

时至今日,随着东风水电站的建成使用,鸭池河上再也没有出现过大的洪峰。昔日波涛汹涌的鸭池河畔,如今也变成了当地群众休闲娱乐的重要场所,而这一切离不开扎根在鸭池河边的吴武生,以及一茬又一茬水文工作者的共同努力。

“对工作的态度,比对家人更用心”

大多数眼中,水文人是风雨中的逆行者、防汛抗旱的吹哨人,吴武生也用了一生践行了水文人的坚守。妻子刘知英不免抱怨:“吴武生对工作的态度,比对家里人更用心。”

水文是个危险的工作,当出现洪峰时,人们都会待在家里,或往海拔更高的地方撤离,但越是这时,水文人越要迎着洪峰而走,只为了掌握第一手的数据资料。贵州多雨,每年汛期是吴武生工作最忙的时候,有时候一天仅测量也要进行数十次,夜深时,漆黑的小路上常常会有一个提着马灯的身影快速的走向测量地点,而妻子只能在家里默默祈福。

由于出身问题,吴武生一直感恩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他有4个孩子,由于水文站附近无学校,子女读书难,老大老二早早从事劳动。1985年,老大老二在一座废煤井中不幸出了意外。孩子出事那天,吴武生还在办公室忙活着,并坚持着整理完测量数据。他默默承受着个人的不幸,组织上动员他让妻子和儿女“农转非”,他以家人没有文化拒绝了。

后来,水文队领导认为他年龄已大,不适合在水文站里,他对领导说:“现在组织信任我,就让我多干点吧。”

退休后的吴武生,一直住在鸭池河畔,一旁就是当年的水文站旧址,只不过现在改为了生活用房,房屋旁是他经营着的一块菜园。

如今闲暇之余,他总会到河边走走,眼神中有怀念,也有欣慰。怀念的是那些年工作的艰辛与不易;欣慰的是现在鸭池河水文站有了新的办公场所,雨量、流量等都实现了机械化操作,自动上传,再也不用冒着危险采集数据了。(文/谌洪涛 图/张畅)

(责编:潘佳倩(实习)、陈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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