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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色連波漾花溪(行天下)

鄒安音
2021年11月15日08:20 | 來源:人民網-人民日報海外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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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拍青岩古鎮。

航拍花溪國家城市濕地公園。

國慶,從蜀地出發,直抵貴陽花溪,看那一座座乳峰似的小山散落其間,以其獨特的喀斯特岩溶地貌向世人展示風採。從花溪公園、青岩古鎮,至苗嶺高坡,無不韻透出天地間的清朗和朴質。我的內心不禁涌起一種別樣的情懷:山不在高,我獨為峰!

花溪流泉

出者繁華,入者清幽。來貴陽,不可不去花溪公園,它位於花溪國家城市濕地公園內,是貴陽的一處城市地標。

從花溪公園南門入,迎面就是一座不大的山。猛一抬頭,似乎要與它撞個滿懷。妙就妙在這山,看上去都是怪石嶙峋、巉岩峭壁,並沒有肥沃的土壤,卻長出這參天大樹,遮天蔽日。

最奇特的是那些小碗口粗的藤蔓,迎風垂帘。它們該經歷過怎樣的磨礪和困苦,才在這樣的境地成長為一地風景?

山不知其名,原始而幽深,散發出一股神秘力量,推著人不斷深入,想要一探究竟。

看見水啦。河水玉帶般蜿蜒而來,綠得讓人心顫,清得讓人動容。這不,正有人在河裡游泳呢,還有人在河邊垂釣。幾隻野鴨藏在河中樹林下嬉戲,每年,都有像它們這樣的候鳥飛越蒼茫雪山來這裡越冬。一群鳥兒躲在樹葉后歡唱,水草淺淺地浮在水面,扭動著柔美的腰身,牽扯著花溪的風景。

水草之上,青色的花苞一朵又一朵,等待著陽光。它們叫太陽花,美麗隻為明亮的太陽,隻為清澈的河流。我數次到花溪公園,見過它們的驚世容顏,還有冰清玉潔的氣質。

遠處山影淡淡,水墨一般,著色岸上的風景。公園的睡蓮、芙蓉、玫瑰、美人蕉等花兒都開了,或白或紅,應和著秋天的旋律,也讓花溪名副其實。

橋是最懂人心事的,它們隱藏在更小的山后,把一個個芳汀相連。橋或曲折或平直,就像人的性格,把十裡漫灘的花溪水渲染得風情無限。

橋也是有故事的,比如馬鞍橋。它是花溪公園中最早修建的橋,傳說是清朝舉人周奎為激勵本地青年用功讀書而修建的,寓意從此通往成功之路。讓人難忘的是跳蹬橋,也稱為百步橋。130多個橋墩,琴鍵般排列開去,仿佛在演奏動人的樂音。我驚喜地跳來跳去,看潺潺的花溪水從琴鍵間流過,然后從長滿青苔的岩石中縱身一躍,扑進了深潭。

此后,花溪河翠成了一塊塊碧玉,漫過十裡長灘,串起高原的城市、山村,還有鄉愁和記憶。

青岩存影

很難相信,在那遙遠的年代,在這寂寥的雲貴高原之上,居然也有這樣一座充滿江南水鄉特色的古鎮。

四野遼闊,山勢蒼茫。高高的城牆,雄渾的大門……青岩古鎮依山就勢,盤踞其上,一如青龍出洞,傲世寰宇。它位居貴陽之南,當之無愧成為守護貴陽的南大門。

走進青岩古鎮,見碑刻:建於明洪武十一年(1378年)。它原為軍事要塞,后來成了聚居之所,現是國家5A級景區。

歷史的烽火硝煙早已散盡,秋陽下,一幅恬淡的生活圖景顯現:這邊,青岩鹵豬腳滿街溢香,折耳根炒臘肉饞得人口水直流﹔那邊,兩個男人打著糍粑,幾個女人繡著圍裙……南來北往的人,都成了畫裡的風景。

古鎮四周筑有巨石壘砌的城牆,鎮上民居皆為明清建筑風貌,沿石板古道錯落分布,雕欄畫棟、飛角重檐,彰顯出這座古鎮的歷史底蘊。鎮內祠宇林立,還保留著一座基督堂和一座天主堂。

貴州歷史上,第一個文狀元趙以炯就出生在青岩,這裡還留有紅軍長征作戰指揮部等紅色遺址。回望歷史,貴陽是紅軍長征西進中的一個重要城市,青岩古鎮則成為其中的重要驛站。抗日戰爭時期,中共重要領導人的家屬曾在青岩秘密居住過。誰能想到,高原之上,革命的種子在這裡生根發芽,文化的基因也在這裡代代傳承。抗戰期間,浙江大學西移辦學,青岩曾是它轉遷的場所。

秋陽之下,我走過一面面青色的石牆,看青磚一層層堆砌,就像一張張書頁。古鎮之下,國家級新區——貴安新區橫空出世﹔周邊高等學府林立——貴州師范大學、貴州醫科大學、貴州財經大學……正成為高原古鎮的新鮮血液。

高坡飛歌

罕見的秋陽,晒得人直流汗。順著花溪河往裡走,那是貴陽人的心靈“后花園”:苗嶺高坡。

就快要到高坡了,誰知國慶期間,車“打擁堂”,一眼望不到邊。心裡悶得慌,一家人趕快靠邊兒停車,就近找一個地方閑耍。

山下的河流,清澈見底。居然又看見跳蹬橋了,不過是新修的。田野阡陌縱橫,灌渠密布。仔細看碑刻,原來是花溪區黔陶鄉馬場村大馬場的水利工程,新建排灌渠道11條,長度2300米,可灌溉農田650余畝。

原來這裡是布依族的村寨。肥沃的沙土地上,種滿了蔬菜。豌豆苗在發芽,南瓜已經黃了,冬瓜長出了細毛,小西紅柿一顆一顆像紅色的寶石。最讓人賞心悅目的是密密的生姜地,布依族老人陳大媽正喜滋滋忙活著,准備把剛採收的生姜裝上車,由政府統一收購和銷售。

臨近中午,在村寨的一家紅色餐廳用餐,得知紅軍長征途中,曾在此發生激戰,翁西關戰役就是其中一例。村子的紅色博物館裡有介紹:1935年4月10日,中央紅軍第三路一軍團后衛部隊與追至高坡鄉翁西關李家大田的國民黨滇軍第五旅進行了接觸戰斗,紅軍大捷!

高坡由此留下許多故事,有窮人參軍的,有紅軍后代在此成長的。軍民情深,難怪這裡有滿山的紅杜鵑,灼灼放光。

再往裡走,就是苗嶺了。那是兩年前“五一”來此游玩的情景:半山腰間,苗家梯田層層疊疊,秧苗開始泛青﹔山頂上,幾台風車發電的葉子,在雲中轉動﹔山脊裡,紅艷艷的杜鵑花,一簇一簇地,延伸到了溝谷。

午飯后,人漸稀少,終於上得坡頂,正是豐收時節,滿地金黃,耀亮了我的眼眸。風車也增多了,搖動的葉片,像巨人的手臂,指點著山河。杜鵑花沉寂了,薰衣草卻如火如荼開滿了山嶺,引來游人無數。

夕陽正好。收割稻谷的苗家農人,在薰衣草地中拍照的游人,與高高的山嶺融合成一幅油畫。我仿佛聽見一首大地的歡歌,在這高高的苗嶺上,在當年紅軍經過的地方,傳唱、飛揚。

本文圖片均為劉朝富攝

原刊於《 人民日報海外版 》( 2021年11月15日 第 12 版)

(責編:李永馨(實習)、陳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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