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月5日
地點:湖北省鄂州市中心醫院
記錄人:貴航三OO醫院援助湖北醫療小組第一批成員、護士苟春林
長期戴口罩,苟春林臉上留下了深深的壓痕。貴州省衛生健康委供圖
2月4日是我在鄂州市中心醫院RICU(呼吸重症監護病房)的又一個夜班——從下午六點到晚上十一點。我們駐地的晚餐六點開始,我想我是趕不上了,好在午餐吃得多,水也喝足了,我沒吃晚餐就乘車去了醫院。
進入更衣間,防護服剛穿戴完畢,護目鏡就開始起霧了。由於我是近視眼,戴了眼鏡再戴護目鏡,鼻梁上的近視鏡框就悄悄往下滑,勒著口罩的橡皮筋也不老實,一直往下掉,耳朵很疼,也很難受,我隻能堅持。
離開更衣間,穿著防護服坐電梯,電梯上行時,身體有明顯的超重感,似乎呼吸不過來。進到沒有開窗通風的病區,眼鏡上立馬又起了一層霧,看到的東西好像都隔著一層毛玻璃。
苟春林正在工作。貴州省衛生健康委供圖
走進病房,得知我管的78床的老爺爺已在交班時自己拔掉過一次導尿管了。接班后,我發現他的情緒還是比較煩躁,加之嗜睡、對無創呼吸機不耐受,他的手隔一會就去摸索導尿管那個地方,或摸索著想把面罩拔下來。每隔幾分鐘,我都要安撫並囑咐他自己翻身,不要扯身上的管子,好好配合呼吸,配合治療,爭取早日出院。
76床是一個60多歲的大伯,目前插著呼吸機,鎮靜藥停了,已經轉醒,等明天醒得好一點就能做拔管治療了。77床是一個50多歲的中年男子,清醒。
吸痰、抽血、查血氣、口腔及會陰護理、輸液、書寫記錄,忙的像上了發條,一套工作完成下來,眼睛早已看不清了,耳朵傳遞的壓疼感依舊揮之不去。
很快就到了交班時間,交完班,我感覺耳朵很疼,后背涼颼颼的,汗水早已打濕了內層的衣服,又飢又渴又困。
回酒店駐地已是晚上十二點左右,洗澡、上廁所。喝了一瓶水,吃了一桶泡面后,肚子才有了充實感。
翻看日歷,才發現今天是立春,立春意味著萬物起始、一切更生。我想,這場沒有硝煙的戰斗應該也快過去了吧,遠方的親人,請靜待我們平安歸來。(整理:王秀芳)